燃烧的街道上,突然浮现出靛蓝色脉络,那是被扭曲的地脉走向。
琉璃火顺着地脉逆向奔涌,仿佛一条灵动的火蛇,在火海中辟出了一条狭窄的通道。
“跟我来!”高壑的眼瞳瞬间化作雀目,散发着锐利的光芒。
他双指夹着青铜镜碎片,狠狠地划开掌心,鲜血瞬间涌出。“以血为引,有请灰九爷,开山门呐!”
只见鲜血滴落之处,突然钻出一只硕大的灰仙。
这灰仙浑身毛发如银,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,一看便是修炼了百年之久。
它发出“吱吱”的尖啸声,那声音尖锐刺耳,让人耳膜生疼。
它的利爪在花岗岩地面上翻飞,仅仅片刻,便掘出了一条幽深的隧道。
众人见状,立刻紧随其后,向着隧道深处奔去。
身后,不断传来青铜管道爆裂的巨响,声音更是震耳欲聋。
穿过三百丈岩层,灰仙突然人立而起,骨膜传递而出的是一种奇特的声音:“小子,小心些,前面有式神守着。”
闻言,高壑立马将青铜镜按在岩壁上,镜光瞬间映射出一幅骇人景象:七十二具童尸被青铜锁链悬在空中,每具尸身心口都插着一把倭刀。
刀柄上的菊花纹正源源不断地抽取着地脉灵气,那灵气如同一缕缕青烟,被吸入菊花纹中,仿佛在滋养着某种邪恶的力量。
“九菊一派的风水邪术……”苏瑶突然捂住嘴,眼中满是愤怒。
“他们在用童子尸改变龙脉属性!”
张之维正要出手,高壑却一把拦住他:“让我来吧,那些孩子已经受了不少罪,此时还是留具全尸吧。况且,土生土长于此地的仙家最是克制这些阴邪之物。”
随后,高壑咬破舌尖,喷出一口精血,那精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,滴落在青铜镜上。
刹那间,青铜镜突然浮现出十二道兽影,那兽影形态各异,有的张牙舞爪,有的发出阵阵咆哮。
那是此前答应帮助高壑的本地仙家,此时他们早就想出手,只是缺少一个能凝聚他们力量的人。
况且,祛灾除恶,对于他们来说,也是天大的功德。
黄仙首当其冲,尖啸着扑向倭刀,那速度极快,仿佛一道黄色的闪电;
白仙化作刺球,狠狠地碾碎了锁链,那力量巨大,让人惊叹不已;
柳仙真身显现,一条巨蟒瞬间扫尾,击碎了三具童尸,那场景血腥而又震撼。
“还不够!”高壑额角青筋暴起,仿佛一条条蚯蚓,脸上虽满是痛苦,却也不肯退后半步。
蓦然,他胸前的朱雀图腾突然离体而出,化作一只巨大的朱雀,展翅长鸣。
七彩火焰逆流而上,火焰所到之处,一切都被瞬间点燃。
七十二处“泉眼”同时爆发出琉璃光柱,那光柱直冲云霄,将整个天空都染成了七彩之色。
地面上的阴阳师们突然惨叫连连,他们手中的式神符咒纷纷开始无火自焚起来,转眼间便化作了一片片灰烬。
主泉中的毒龙水柱轰然崩塌,那巨大的水柱瞬间化作无数水滴,散落一地。
漫天黑雨被琉璃火蒸腾成祥云,那祥云在天空中飘荡,竟是直接化作一道彩虹天梯。
“八嘎!”溶洞深处突然冲出一个戴般若面具的阴阳师,只能无能狂怒,对着空气发火。
“支那的出马仙......”他的话还未说完,灰仙突然钻进他的裤管。
阴阳师惨叫着抓挠全身,皮肤下鼓起无数蠕动的肉包,那是灰仙在他经脉中种下的鼠疫之毒。
他的惨叫声在溶洞中回荡,让本还气恼的阴阳师转眼间只剩下恐惧。
高壑缓步走到主阵的童尸前,瞳孔中朱雀虚影灼灼燃烧。
“你们不该用华夏孩童炼阵。”
说着,他并指如刀,裹挟着琉璃火,狠狠地斩断了最后一根青铜锁链。
刹那间,洪都城突然地动山摇,仿佛发生了一场强烈的地震。
地面剧烈摇晃,房屋纷纷倒塌,烟尘滚滚。
张之维脸色骤变,大声喊道:“不好!被篡改的地脉要反噬了!”
高壑却露出了一丝微笑,他将青铜镜按在地脉节点上,轻声说道:“小朱雀,该进食了。”
七彩火凤冲天而起,顺着地脉奔涌方向翱翔。
它所过之处,沸腾的泉水重归清澈,那泉水潺潺流淌,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美好;
燃烧的街道火势渐熄,那街道上的火焰逐渐熄灭,露出了原本的模样。
当它飞回高壑肩头时,尾羽已多出三道金纹,那金纹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,朱雀可不仅是玩火的行家,灭火更是手到擒来。
因为他本就是火焰之中诞生的精灵,阴阳师碰到他,可算是倒了大霉了!
“你让仙家吞了地脉灵气?”丰平目瞪口呆,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。
“不怕遭天谴?”
“这不是灵气。”高壑抚摸着朱雀的羽毛,眼中满是温柔与欣慰。
“是三百年前刘伯温斩龙时残留的龙怨。小朱雀乃南方离火之精,正是这些阴祟的克星。”
地面忽然传来雷鸣,那雷鸣声震耳欲聋,仿佛是天地在发出怒吼。
众人回到地面时,正看见九霄之上一金一紫两道雷光追逐缠斗,那雷光闪烁着耀眼的光芒,将整个天空都照亮了。
张之维望着雷光中若隐若现的天师金纹,突然跪地叩首,那叩首的动作庄重而又虔诚。
三叩之后,东方既白,第一缕晨光照在千疮百孔的泉城时,高壑胸前的青铜镜突然浮现出陌生卦象——坎上离下,水火未济。
“还没结束。”高壑摩挲着镜中倒映的岱庙虚影,眼中满是凝重。
“这些阴阳师,恐怕还把手伸向了泰山府君......”
岱庙汉柏院,月光倾洒,古树投下的影子形态扭曲,透着几分阴森。
高壑手指轻轻抚过那布满龟裂的碑文,青铜碑上“泰山府君”四字,竟渗出猩红血珠。
小朱雀浑身羽毛瞬间炸起,朝着西北方向发出尖锐的啼鸣,传递着危险的警告。
“出来吧。”
高壑收起铜镜,掌心悄然扣紧三枚萨满骨钉,
“用湘西尸毒遮掩式神气息,这般手段,可实在与九菊一派的声名不相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