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陈友国和蒋珊珊的口中,我了解到当年发生在陈忘身上的车祸的大体情况。陈忘在益宁一中读初一时,同桌是一个叫胡文丽的女生,胡文丽的家在县城,离学校不远,因为家离学校近,胡文丽就没住校。陈忘从小生活在农村,相对胡文丽来说,自立能力要强些,有时下了晚自习,胡文丽的父母有事不来接胡文丽,陈忘会主动送胡文丽回家。出事的那天晚上,当陈忘把胡文丽送到家,返回学校时,在学校大门连接街面的胡同里,被迎面驶来的一辆车刮擦撞伤。当时陈忘看到有车迎面驶来,就背靠巷道边的墙体站着,主动避让那辆车,但那辆车的车体还是刮擦上陈忘和墙体,陈忘的身体夹在那辆车的车体与墙体间被挤压、拖行了十多米远,造成陈忘的上身,特别是胸部严重受伤,而刮到陈忘的肇事驾驶员,在短暂的停留后,驾车逃离了现场,到现在还没有找到。
“……陈忘从小就是一个懂事的孩子,在村里读小学时,年年成绩都是班上最好的,后来,她是以高分考上一中的。要不是出了那事,耽误了两年,她一定会考取更好的大学。……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人,撞了人,不但不救,还要在她身上跺几脚……”此时的蒋珊珊,因急于想把陈忘被撞的事说给我听,又因说到伤心处,说起话来,条理已不再那么分明。
“跺几脚?”我睁大眼睛看着蒋珊珊,事实真如陈忘信上所说。
“是踩了几脚,还狠狠地搓了一脚。”陈友国接着也有点激动的说道:“当时孩子虽被撞得不成人形,但她还是清醒的,她想坐起来,但起不来。那人停下车,下车还摸了摸她的鼻孔,当孩子发出微弱声音时,他不但不把孩子送去医院,反而在孩子胸口上猛跺了几脚……”
“他,他这是想杀人,想杀人灭口啊!”蒋珊珊难过得抽泣起来。
“大嫂,你不要难过了,这事已过了这么多年,现在只要陈忘好好的,就比什么都强。”我也不知要怎么安慰蒋珊珊,轻轻的把一张纸巾塞到她拉着我的手里,在她手背上轻轻的拍了拍。
蒋珊珊没有抺去脸上的眼泪,而是泪人一样的接着哭泣道:“好好一个孩子,她不会说假话,她说的是真话。事后,医生也说她只是受外伤,当时是有意识的,可就是没有人相信她说的话。那辆车逃走时,她努力地望着车的尾灯,她明明就看见那辆车开进了对面的县政府大院,可直到现在也没有人相信她说的是真的。事后,我和她爸几次到她出事的地方,她被撞的地方还留有血迹,那个地方是能看到县政府大门的。她怎么会说谎呢?可就是没有人相信。你要说她看错了,车子出了胡同,要么左转,要么右转,这会很快就看不到车的,而她看到的那辆车一直是往前走,是进了县政府大院的。可就是没有人相信,没人相信呀……”蒋珊珊说着说着,松开了我的手,捶胸顿足起来,接着是嚎啕大哭。
“不能这样,包站长来我们家,我们应该高高兴兴的,不要哭了。给包站长好好说。好了你歇歇,我来给包站长说。”陈友国安慰着蒋珊珊,起身把我让到他的右边,坐到了缪珊身边。
待蒋珊珊的情绪稍微稳定下来,陈友国用手揉了揉眼,侧过脸接着对我说道:“当天夜里,我们接到学校通知,赶到医院,孩子从手术室出来的第一句话就说,那辆车进了县政府。我们把这个情况向来调查了解情况的交警反映。后来,交警给我们的答复是,他们查阅了当晚学校大门和县政府大门的车辆出入登记,说在那个时间段,没有车辆进出过学校和县政府的大门。我们不相信,还亲自去看他们的登记本,也确实是没有记录。那,那辆车怎么会在胡同出现呢?交警的判断是:可能那辆车是到学校,但没进学校大门,也没进县政府大门,是孩子看错了,要么就是孩子说慌。后来竟有人说,我们是因为肇事驾驶员跑了,故意教孩子这样说的,这样说的目的是赖上县政府,让孩子的医药费有着落,你说,这话气人不气人……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