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诗写道:“是非憎爱世偏多,仔细思量奈若何。宽却肚肠须忍辱,豁开心地任磋磨。若逢知己当投分,纵遇冤家必解和。但能了结心中愿,自然得证蜜波罗。”
吕纯阳听白富贵说杨思文和黄发道人多么厉害,心里很不以为意,说道:“您老人家不必担心。就凭他们那点本事,怎么能和我们神仙抗衡呢?简直是以卵击石,自寻死路。”白富贵说:“贤婿说到神仙二字,今天正好没事,我倒想问问,怎样才能修炼成为神仙呢?”吕纯阳说:“要说这神仙二字,可不容易讲清楚。不仅要有成仙的根基,还得有成仙的福分,才能遇到仙师,传授成仙的要道。要是成仙容易,那人人都能做神仙了。”他还说:“神仙也分几等。”白富贵问:“不知道分哪几等呢?”
吕纯阳说:“让贫道给您讲讲。最上等的神仙,领悟了菩提妙理,通晓了造化玄机,道法能与天地相媲美,就算是玉皇大帝,也不能在灵明上超过他,西天古佛,也不能在神通上压制他。他们度人度世,法力无边,这就是上仙;次一等的,修成了金刚之体,能在五行中自由呼吸,早上能在北海遨游,晚上能在苍梧栖息,大的方面能超凡入圣,小的方面能点石成金。像我们这些神仙,就属于这一等,有道法可传,有教诲可授。剩下的下等神仙,不过是偷点仙药、摘点仙桃,保全自己的性命,延长山中草木般的寿命,也没有白日飞升的本领,更没有济世度人的秘诀。像杨思文,虽然是赵元帅转世,但他灵根已失,能有什么作为呢?还有黄发道人,不过是个平庸之辈,看他也掀不翻老君的炉灶,摘不完王母的灵苗,不值得放在心上。等他来找我的时候,我自有办法对付他。”
白富贵听了吕纯阳这番话,非常高兴,再加上又得知了女儿的消息,心中毫无牵挂,便又劝纯阳多喝几杯,两人都喝得酩酊大醉,各自安睡。到了第二天,纯阳起床,洗漱完毕,就要起身回蓬莱山。白富贵再三挽留,纯阳还是坚持要走。白富贵心想自己这儿地方狭窄,也不好过于勉强,只得送他出门。
再说花锦夫妻,自从知道花牡丹的下落后,心中十分欣喜。这天吕纯阳走后,夫妻二人便商量着要去白云洞,和女儿一起修道。花锦说:“我既然决心出家,不如换上道服吧。”安人说:“正该如此真心,才能前去。”于是花锦立刻走进房间,换好了衣服。只见他头戴玄冠,身穿道服,黄丝带随风飘动,尽显仙风道骨,白玉环端庄凝重,呈现出庄严法相。他身形清瘦、骨骼清秀,一看就有瑶岛仙人的气质;神态安静、精神闲适,一举一动都透着蓬莱仙境的气象。
花员外换好道服走了出来,安人看见后说:“这样很好。我们这次去女儿那里,一来可以避免杨思文和黄发道人前来报仇。要是被他们打听到我们住在这里,肯定不会善罢甘休。虽然现在承蒙吕仙施法瞒过他们,但日后消息终会传出去,难免还会惹出是非。二来我们到白云洞,和女儿在一起,从此真正洗心革面,了无牵挂,一心参悟玄中道妙,也不辜负吕仙度化我们的一番心意,岂不是两全其美吗?”花锦说:“安人说得很有道理。现在家业已经交给族人管理,我们既然立志修行,就不必再过问了。这座尼庵,也可以交给道童经管,随他怎么布置,我们收拾一下就可以动身了。”安人说:“既然这样,今天天色已经不早了,明天再走吧。”于是当晚就把东西收拾妥当。
第二天清晨,二人起床,把道童叫出来,吩咐了他一些事情。然后夫妻二人出了庵门,按照吕仙说的,一直向东走去。走了一二十里路,安人感觉身体非常困乏,实在走不动了。因为她平时很少出门走动,稍微走点路就觉得很吃力,便问员外:“不知道还有几里路才能到白云洞呢?”员外说:“我也没去过。听吕仙说,不远了。前面林子里有一户人家,我去问问。”正所谓“欲知山上路,须问近村人 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