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长的手指在紫檀案几上轻叩三声,一道黑影立即无声跪伏在殿中央。
\"审出什么了?\"雍正的声音比秋夜的寒露还要冷上三分。
\"回皇上,那接生嬷嬷刚押入慎刑司便咬毒自尽。
经查,她指甲缝里藏了能让人气力衰竭的药粉,原是要趁生产时让贵妃娘娘难产而亡。\"
\"咔嚓\"一声,雍正手中的青玉扳指应声而裂。
回禀的人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,却不敢稍动。
“虽然她自尽了,但查到了她的家人在齐家的手里,不过明确暂无证据,她就是延庆殿的人。”
\"不必查了。\"雍正打断道,眼底翻涌着血色,\"端妃久病缠身,撑不过这个夏日也是常理。\"
“嗻。”
雍正眼底还有未消的杀气,端妃,他饶了她一命,让她活着甚至给了妃位,竟然如此不安分,三番两次敢谋害朝朝。
忽然,他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。
想害他的朝朝,谋夺朝朝的孩子,这般计算,他不还个杀人诛心,那就也太便宜端妃了。
*
景贵妃顺利产子的消息,传遍了六宫,但是皇上有令,任何人不得去承乾宫打扰景贵妃,违令者进冷宫。
一时,虽然这明明宫里出了大喜事,可气氛却和之前没有太大的区别。
各宫嫔妃虽备了贺礼,却只能堆在库房里落灰,连道喜的帖子都递不进去。
雍正再次收到寿康宫的消息,太后想要让皇后出来。
他不置可否,只言待景贵妃出月之后,自然会让皇后和华妃一起解除禁足。
太后听完竹息禀告皇上的回话,\"砰\"的一声,茶盏重重砸在案几上。
两个月前,太后就想过让皇后出来,中宫这般被禁足着算什么样子,这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中宫如何不得圣心么?
可是,这次雍正的态度异常坚决,还用了十四来威胁。
太后不得已只能投鼠忌器,她何尝不明白皇帝的顾虑?
皇后对景贵妃的敌意昭然若揭,若此时放出来,保不齐真要闹出谋害皇嗣的事来。
到时候别说后位,怕是性命都难保。
\"富察家...\"太后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。
若是寻常妃嫔也就罢了,偏偏是根基深厚的富察氏女。
她可以不顾皇帝心意,却不敢拿乌拉那拉氏的百年荣光去赌。
如今景贵妃既已平安生产,太后本以为能松口让皇后出来,谁知皇上还要拖到满月。
她刚想联络前朝旧臣施压,却发现这些人不是被调任就是遭贬谪。
原来皇上早就在不动声色地剪除她的羽翼!
\"好,好得很!\"太后突然笑出声,眼底却一片寒凉,“果然是个养不熟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