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场都在一个平面上,不需要继续往下挖,朝其他方向挖就可以看见更多的尸骨。
挖着挖着,她发现了3把生锈的刀,在熔炉融了,获得0.001个铁粒。
李云泽大惊。
3把刀的含铁竟然还比不上1个头盔!
她捡起一把长矛,那矛身的顶端刻着张大的龙嘴,吐出一根尖锐的矛头,锋利无比,好不威风。
掂了掂它的重量,发现和石剑、石斧是一个情况——非常趁手,挥动千万遍都不成问题。
她已经不太相信自己抽象无比的力气,可能就连如意金箍棒放在地上,她都可以捡起来。
她猜测,这长矛的实际重量也就十几斤。
长矛的攻击距离比石质工具要长,在找了一圈没发现更好的武器后,她便将其放进背包。
接着又烧了好几个头盔和胸甲,她发现上面的铁纹是一条条威武霸气的龙。
正烧的起劲,突然一抹泥土落在她脑袋上,抬头看头顶的土层,已然是微微向下凹陷。
她这才想起现实世界中,如果挖洞不做支撑的话,大概率是会坍塌的。
此刻她已经有了铁粒x0.022,相当于烧了22位士兵的头盔,和其他装备折合一下,这一片就有二十以上的士兵尸体。
真是一场硬仗。
李云泽听见了鸡的打鸣声,方知此刻已然拂晓。
因为不知疲惫,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其实做了多么繁杂的工作,用掉了多少时间。
要是让这个村子的所有人来做一样的工作,大抵也是要上几个时辰。
她拿出泥土块把挖出来的通道填上——方块和通道不贴合的地方可以继续放置泥土,消耗的则是泥土方框上的进度条。
如此,也算把堆在背包里的泥土用了大半。
回到地面,她踩了踩地,坐在椅子上呼出口气,拿出肉吃了几口来补充体力。
“还没完。”
相比起铁、皮革这些东西来说,还有一个东西是她最关心的。
床。
她之所以不睡这间屋子的床,就是不确定这个木床算不算c的‘床’。
自己又能不能设立复活点?
也许‘史蒂夫’确实不会困倦,但也可能是他是一个很讲究的人,只会在床上进入甜蜜的梦。
不管能不能复活,她都需要羊毛。
李云泽所需要的床,必须是百分百纯羊毛。
如果按她本来的想法,只需要用2根蛛丝,2块木板,就能制作出‘织布机’。
靠近织布机的村民则会成为‘牧羊人’。
这样,她也许就能用绿宝石换取羊毛。
她也只需要两个羊毛。
但从王大牛父子的情况看,交易羊毛,可能也需要自己出一份羊毛原材料,然后获得‘粉色羊毛’。
武器是附魔,羊毛是染色?
还能更没用一点吗。
她把椅子往床边靠近些,坐上,将脚搭在床沿,手放在腹前,闭上眼感受着微凉的空气在肌肤上流动,心神也从尸骨的黑暗中走出。
身体不会疲惫,心却需要休息。
很快到了卯时,旭日东升。
村子里的人纷纷起床,有井的打井水,没井没缸的去了河边,摇头晃脑去了,连滚带爬回来。
“河,河!”那人大喊。
“河咋了。”王二狗蹲在李云泽屋子对面的草上,看起来像出恭似的,对那人说:“安静点,成何体统!”
他明明也是个泼皮模样,反而管教起别人来了。
那人喘了口气,说:“河边被挖了老长的坑,一晚上出现的,真是见鬼了,绝对是人挖的!”
王二狗叼着一根草说:“那坑是不是方的?”
那人一愣,“是啊,你去看了?”
“嘿嘿。”王二狗笑而不语,起身拍拍衣服,“去,把大家都叫过来,李姑娘刚来咱们村,大家认识一下。”
他一站起来,那人就看见他身后的东西,探头看去,“那是你爹从县城带来的酒?你要送酒!?”
他明白了,恨的捶胸顿足,就恨王二狗有个去外面闯荡过的爹,拜师学艺,自己可什么都掏不出来啊!
王二狗连忙遮掩,“你看见啦,哎!啧,你!哎呀!”
他这副作做的模样更是快把那人气出血来,只能埋头快步走了。
当李云泽被窗外的天光打扰,睁开一对黑白分明,分外明亮的眼睛,推门而出,发现外面已经围满了老老少少。
“李姑娘!”王二狗,王大牛父子从人群中走出来。
王二狗依然是那么殷勤,手中提着一壶比拳头大一点的酒壶,说:“这是我爹从最近的叶城带来的叶儿酒,我和他喝了一壶,还特地为您留了一壶!”
李云泽今天计划要去砍木头,现在被挡住,她也不客气,接过酒,手自然往下垂去的途中,那酒就被放进了背包。
不见了。
本来还将信将疑的村民终于知道这个小村遇到怎样的高人,一些老人带着小孩叩拜起来,连带着一些男人也跪下来。
李云泽扫过那群人,往旁边的院子走了几步。
王大牛看出她不喜欢这一套,让王茂苗把众人喊走,他则恭声道:“李姑娘,昨天发生的事情……我没读过书,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,总之您对我们有大恩,请受我父子一拜!”
在这个时代,能认识两个字都算知识分子,更别说儿子被传授制箭工艺,自己被传授冶铁工艺,这可都是能为国效力,还不用上战场的手艺啊!
王大牛胆子放大些,甚至能想象自己未来带出了好些个徒弟,自己只需要每天摇着藤椅,晒着太阳……
美,真美。
所以他更要感谢这位仙人。
李云泽这次没有让开,她说:“你是铁匠,你儿子是制箭师,对我有用,但也只是这几天的事,我很快要离开这里,不会带你们走。”
没有探索世界把村民带着的道理,况且她喜欢一个人待着。
王大牛瞥了眼发愣的王二狗,王茂苗也回来叩拜了。
王大牛说:“李姑娘,对你有用,是指的……可我们家一穷二白,想造一把箭都难啊。”
李云泽说:“我会给你们提供材料,这些都不是你们要操心的事情,你们只需要告诉我,哪里的树最多,离的最近。”
“那边!”三人一齐指向西边。
“我要去砍树,等我回来再找你们。”
不仅要砍树,她还要回到山顶,因为在她之前挖的矿道里面发现了煤矿。
在现实世界,煤矿不是一小块一小块的,而是整整一层,是在石炭纪、二叠纪、侏罗纪,由那些植物遗体形成的。
她一个人挖完不现实,只能计划着挖上七八组,再将9个煤炭合成煤方块,进一步压缩,节约背包空间。
可以预见,今天又是充实的一天。
————
李云泽离开了,王二狗急的抓心挠肝,这酒送出去了,他还没来得及拜师呢!
眼看那父子要走,他连忙拦住,“等等!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?什么铁匠,制箭师的,我懂,仙子醍醐灌顶,你们怎么做的,为什么她只给你们?”
父子两人对视一眼,他们也不知道这事情能不能说,仙子准不准说,但刚才王二狗在旁听,仙子也没有阻拦,大概是无所谓?
不过仙子无所谓,不代表他们就能肆意传播。
王大牛说:“这事我们不敢说,也不能说,你知道仙子不是凡人,就别刨根问底了!”
王茂苗说:“仙子既然收了酒,就代表有戏,你不去乘胜追击,反而来纠缠我们干什么。”
王二狗一拍大腿,喜不自胜,“对啊!好侄儿,你说的对,好好,等我也有了技艺,请你们喝酒!”
说完,他一溜烟朝李云泽的方向跑去了。
他一路跑啊,跑到了村口,看见了山脚,连一个人影都没瞧见。
“嘿。”他大喘着气,“不、不愧是……”
说到后面,他不说了,扶着腰准备回去,早饭都没吃呢。
没走几步,一阵马蹄声,车轮声从身后传来,王二狗转头看,却是一辆两匹马拉着的大马车缓缓驶来。
那马车顶上用绳子缠着各种包袱,外面坐着一个马夫,一束刘海缠在一起,像麻绳一样落在颊边,下方套着一个圆环,很是漂亮。
下颚分明,鼻梁高挑,穿着皮革和毛皮制成的衣物,一眼望去,充满游牧民族的风格,是一个罕见的美人。
能通过边关军关卡,肯定是正经商人。
但王二狗可没钱。
他脚底抹油就要开溜,那女人却喊:“这位兄弟,等等我们,我们是走南闯北的行商,来聊几句吧。”
聊几句?
有意思,这些商人竟然会和我这个没钱的人说话。
王二狗脚步一顿,道:“有什么好聊的!”
女人牵住马儿,英姿飒爽,笑道:“自然是聊风情民俗,山川河流,我见的人多了,你这面相一看就前途无量。”
开口就拍马屁,能是好人吗。
王二狗皱着眉头,又见女人明媚的笑容,一排排整齐的牙齿,笑容爽朗,像是草原上的风划出绿浪,让人心情舒爽。
这种笑是在云泽看不见的,因为这里的女人笑起来都会用手遮住。
异域的美人让他的眉头不自觉舒缓开。
拍马屁,那是人与人交流的重要方式,不拍马屁,难道还骂人吗。
他没看见女人腰间有刀,便问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我叫哈耳,大家都直接叫我哈耳,对,我姓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