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主仆俩皆是互相打量,忠叔的不忿终是被刑衍看了出来,虽不言语,但将茶盏重重搁在桌上的动作已足够彰显他的不郁,忠叔明白他的意思,非但没有收敛,反而来了脾气,拢起袖子,阴阳怪气地叹了口气。
“将军如今大了,是一家之主,即便老奴是跟随您先父多年的前仆,看着您从小长大的,如今也说不得您,只能希望您能念着咱们刑家,尤其是您父亲,也该——”
“行了。”刑衍听腻了这些,“说了多少遍,不要再提这些事,难道忠叔您看着我成天活在仇恨和
噩梦中,您就能高兴?”
忠叔确实是心疼他的,但是家族仇恨更为重要,仗着自己的长辈身份忍不住厉色道:“难道你忘了是谁害得你被抛弃的?你母亲宁愿把那个秦绯浅当亲生女儿来养,都不要你,你就不觉得耻辱么!”
“这种话还要再说多少遍!”盛怒之下的刑衍一把将茶盏拂倒在地,瓷片的碎裂声更是激化了他的心火。
“冤有头债有主,永都侯已经死了,我母亲也跟着一起死了,你们得偿所愿还不够么!祖父和二叔,从一开始就在骗我,让我成了逼死亲生母亲
的凶手,让我一辈子不得心安,你们高兴了?!”
他的咆哮让忠叔难以置信,瞪着苍老的双眼看着他,满是失望和不解,他看着长大的孩子,怎么就变得如此不成器。
有仇必报那是天经地义的事,有什么好心不安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