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相沉默片刻,忠叔缓缓弯腰,捡起地上的碎瓷片,嘴上依然在说着那些让刑衍厌烦的腔调。“你那不像样的母亲,从来没把你这个亲生儿子当回事,十多年过去了,你还对她念念不忘?出了一次丑还不够么,到底要被人笑话多少年?”
刑衍侧着身不去
看他,被他的话勾起另一重回忆,烦躁又无力地闭上眼,就在忠叔准备离开时,他却冷不丁开口道:“你们一面要我牢记仇恨,另一面,又不准我念着母子之情,我于你们而言,只是彰显刑家威名,顺者昌逆者亡的利剑罢了。”
他的语气平淡到近乎冷硬,没有一点起伏,任谁都能听出他的无力。但忠叔只是在短暂的讶异过后,告诉他:“刑家人皆是如此,将军莫再说这样的疯话了,我们刑家的荣耀还得靠您来延续。”
刑衍看着案旁剑架上刀鞘锃亮的长剑,几不可闻的轻
嗤中,竟透着一丝鄙夷,“荣耀是靠战功来延续的,不是霸权,我母亲待我不好,我不怨她,毕竟……”
他转身盯着忠叔——这个和刑家沆瀣一气的霸徒,“毕竟我母亲当年如何被迫嫁进刑家,又为何连亲生儿子都厌恶,你们比我更清楚。”
这些旧事忠叔都是亲眼目睹的,但万万没想到将军他竟然会亲口说起,刑衍烦闷至极将他挥退,关上门后,一个人伫立在空荡的卧房内。
早习惯了北地严寒的他,从不需要炭炉取暖,但此刻,他却觉得彻骨的冰冷,冷得难以忍耐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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